我可以摸摸你的頭髮嗎?

我和她相處得很好,雖然我也不是她的朋友。 據我所知,索萊達沒有朋友。 事實上,我確實擁有它們,但它們都是假的、想像的。 他們和她一起住在她的書里和她的樹屋裡。 她會一直呆在那裡直到夜幕降臨,獨自一人,永遠獨自一人,因為沒有其他人能屈服於那間小房子。 然後他會來到那座有自我封閉空間的大房子裡,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,一言不發地吃著飯,走著去睡覺。 我的姐姐就像一個天使。 它漂浮著,它生活在雲端,它是一個難以理解的謎團。

樹屋是我爸爸和奇諾·費利克斯為他建造的。 他們穿起來很漂亮,至少從下面看起來很漂亮,因為我不能屈服,索萊達也不會讓我屈服,而我爸爸,對她毫不掩飾地寵溺,同意她的觀點,說她擁有自己的小房子,可以選擇誰上去、誰不上去。

索萊達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,她週末幾乎不回家,因為周一到週五她都睡在寄宿學校,這是一所由德國修女聖特雷莎開辦的專門為女孩開辦的學校,這迫使女孩們整晚都睡在那裡。一周,爸爸認為這是很棒的事情,而我則認為很糟糕。 當他們把她送到寄宿學校時,我真是太可憐了,她注意到一開始她受了很多苦,但後來她就習慣了,我想她甚至喜歡這樣,因為周日下午她就去寄宿學校。回到寄宿學校高高興興的。

索萊達比我大,但是表現不出來,因為我個子高,她沒那麼高,她矮了一點,就是我們幾乎一樣高。 我姐姐金發碧眼,身材瘦削,頭髮灰白,走路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。 她有一頭美麗的金色長發,充滿了光芒,頭髮是從來不被允許剪掉的,因為她想讓那發光的鬃毛垂到地面,而現在它已經遮住了她大半個後背。 我無法反駁她,非常喜歡她的頭髮,有時我會要求她讓我觸摸它,只是觸摸它,然後她就像在幫我一個忙,給了我短暫的空間,但沒有然後強迫我洗手。好吧,她是個愛乾淨的怪人。 那是一個神奇的時刻,就像撫摸著一位從洛斯孔多雷斯的天空墜落的天使,與利馬的天空不同,這裡的天空確實有可見的雲彩和天體的色彩。 現在,夠了,你會把事情搞砸的,幾分鐘後她告訴我,然後她就去跳舞了,因為索萊達像芭蕾舞演員一樣跳舞,跳躍和轉身,翻筋斗和旋轉,她優雅的身材在永恆的時刻中懸停。空氣中,只剩下我一個人欣賞著她,一個人留著我那頭可怕的棕色長發,一個人羨慕她王子般的頭髮。

索萊達就像一位公主,洛斯孔多雷斯的公主,我的父母把她帶到這樣的地方,不僅因為她是最年長的,而且因為她極其優雅,需要所有的自負。 事實的要求和憐憫,因為她無疑是一個被恩典感動的女孩。 她沒有做出任何努力表現得友善,她不和任何人說話,她獨自在樹屋裡玩耍,但我們都渴望她,哪怕是一個微笑,一個轉瞬即逝的眼神。 索萊達忽視了我們所有人,也許這就是我們如此愛她的原因。

我媽媽,很有趣,她一直在為她拍照,這就是為什麼索萊達不僅只有一本相冊,她已經有十多本了。 每年我媽媽都會給她買一朵新的、容量更大的花,到了十月份就不會再有照片了,因為她從不錯過給她拍照的機會:如果索萊達在她耳邊掛著一朵花,她就會跑去拍;如果索萊達在她耳邊掛了一朵花,她就會跑過去拍;如果索萊達在她耳邊掛了一朵花,她就會跑去拍照;如果索萊達在她耳邊掛了一朵花,她就會跑過去拍;如果索萊達在她耳邊掛了一朵花,她就會跑去拍它;如果索萊達在她耳邊掛了一朵花,她就會跑去拍它; 如果這朵花還在的話,我也會拍一張照片。 我姐姐非常上鏡,在所有照片中,她都顯得美麗、神秘,看著無限,在某個死胡同里,因為她從來沒有像我們這些愚蠢的孩子那樣看著鏡頭或微笑,她擺出姿勢,她是一位相當藝術家,她看著那朵雲,看著那棵桉樹的樹枝,因此她被描繪成輕盈而遙遠,就像一位真正的公主。

她絕對很上鏡,也很講衛生,因為她每天用肥皂洗手很多次。 索萊達以洗手為生,更不用說她的頭髮了,她每天都認真地用最好的洗髮水清洗頭髮。 她身上充滿了肥皂和洗髮水的味道,清新的香味,乾淨的味道。 一瓶洗髮水可以用幾個月,而索萊達則一周用完。 她非常注意自己的衛生,當一隻蒼蠅落在她身體的某個部位一秒鐘,索萊達就會跑到浴室,拿出一個棉球,用我媽媽在俄羅斯藥房買的淨化水弄濕它,並在被蒼蠅感染的那一點上一遍又一遍地揉搓,不知疲倦地揉搓著,留下最柔軟的皮膚,她完美無瑕的皮膚,沒有任何雜質。

索萊達讀書,很多書,週末她把自己鎖在樹屋裡,花幾個小時閱讀愛情、懸疑和冒險小說。 我問她,你看那麼多書不覺得無聊嗎?她告訴我不,書本上的生活有趣多了,我呆在大房子裡就覺得無聊。 我看不懂她的書,有時她去寄宿學校的時候出現,我走進她的房間,拿起一本書開始讀,但我沒有嘗試任何東西,我遇到了奇怪的單詞和放棄了,然後我跑到花園里和奇諾·費利克斯一起射箭。

索萊達是班上的第一名,她總是取得最好的成績,除了體育這門她討厭的課程,但在所有其他課程中,包括嚴酷的德語課程,她都很棒,她從十八到二十,這就是為什麼他的德語說得越來越好,讓家裡的每個人都羨慕又驚訝。 為了找到她聊天並享受她的陪伴一段時間,我常常在周六晚上走進她的房間,這是她和我們一起睡的唯一一個晚上,我會問她一些愚蠢的問題,你這一周過得怎麼樣?修女們怎麼樣?食物好吃嗎? 她的頭髮聞起來很香。

因為她成績好、長得漂亮、完美,我父母帶她去歐洲旅行。 他們沒有帶走我,你還很年輕,你會在博物館裡感到無聊的,他們告訴我。 他們給我寄了很多明信片,索萊達給我寫了漂亮的明信片,通常她會選擇那些展示他們住的酒店外觀的明信片,在帶陽台的窗戶上畫一個小圓圈,寫上這是我的房間。 他們帶著裝滿購物品和禮物的手提箱回來了,索萊達給了我最漂亮的禮物,一件巴塞羅那足球俱樂部的球衣,我是它的鐵桿球迷。

在我看來,那次旅行對我姐姐索萊達的生活至關重要,因為她回來後說,她在德國寄宿學校上學時想去歐洲讀書。 這是另一個世界,他欽佩地說。 當我問他歐洲是什麼樣子時,他告訴我,這一切都是那麼美麗、那麼浪漫、那麼完美,就好像秘魯是一台舊的黑白電視機,而歐洲是一台全新的彩色電視機。

那次歐洲之行後不久,一天下午發生了一件激烈的事情:索萊達從樹上的房子裡抽泣著下來,忍受著大房子大喊媽媽,我流血而死!,然後把自己鎖在媽媽的房間裡。 等他出來的時候,他已經換好了衣服,發現他臉上露出悲傷而奇怪的表情。 我問媽媽發生了什麼事,她不告訴我; 我問索萊達,她沒有回答我,甚至沒有用德語回​​答我,她憤怒地看著我,我差點躲著她。 奇諾·菲利克斯向我透露了這個秘密:瘦女孩來了月經。 我什麼也沒聽到,我的父母從來沒有和我談論過這些事情。 園丁奇諾·費利克斯(Chino Félix)是我最好的朋友,他向我解釋了一切:她是一個女人,他告訴我,現在她的乳房要長大,她的小屁股要變圓,小毛要在她的小洞穴里長出來。 。 我很害怕,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妹妹索萊達,我心愛的公主,可以有一個小洞穴。

寄宿學校畢業後,我姐姐沒有舉辦舞會,因為德國修女不允許舉辦聚會或慶祝活動。 雖然她的身體已經是女人了,但她仍然以少女的身份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。 她必須去歐洲,上面寫著,她把一切都計劃得很完美。 寄宿學校的修女幫助她寫了德國多所大學的申請。 漢堡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。 他去學文學,那時他才十六歲。 她高興地獨自前往她的新小樹屋漢堡。 她會給我看地圖,用小指觸摸那個寫著漢堡的黑點,告訴我我要在這裡學習,弟弟,我迫不及待地擁抱她,求她不要離開。

他走了,他必須走。 那天早上我和父母一起去機場,我們都哭了,她也哭了。 我緊緊地擁抱了索萊達,就像我以前從未擁抱過她一樣,我告訴她我會想念你,她只說我非常愛你,小兄弟,寫信給我,我聞到了她美妙的頭髮的味道,我全心全意地聞著它的味道,彷彿這是最後一次。 然後他們通過了控制裝置,轉身,向我們道別,給了我們一個小小的飛吻,然後離開了。

當我回到房間時,我發現了她留給我的兩件禮物:一綹金發,塞在一個可愛的小盒子裡,還有她樹屋的鑰匙。 這又讓我哭了。

小說《我愛我的媽媽》的片段,第五章,“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頭髮嗎?”1998年。多麗絲幾天前在曼科拉騎自行車時喪生,她在那裡建造了倒數第二座房子一顆樹)。